跨性别软件专家对于软件工业职业生涯的建议 #

Santos, Ronnie De Souza, et al. “What Do Transgender Software Professionals Say About a Career in the Software Industry?” IEEE Software, vol. 40, no. 5, Sept. 2023, pp. 34–40. DOI.org (Crossref), https://doi.org/10.1109/MS.2023.3257743.

作者：Ronnie de Souza Santos, Brody Stuart-Verner, Cleyton Magalhães
译者：半生

导语 #

作为软件行业多样性的一个方面，我们调查了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对其职业的看法。我们表明，跨性别选择软件工程职业有两个主要原因：更高的环境安全性和工作灵活性。

摘要 #

技术在人们的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影响着我们社会的几乎各个方面，例如工作、教育、政治和休闲。由于我们的社会是多元化的，软件工程期望能够体现这种多样性，以确保软件产品为人们提供平等的支持，而不是无意中限制某些个体群体。¹

然而，现实是软件行业正面临着多样性危机，¹²这意味着软件开发环境是高度同质的，即与其所服务的社会相反。

从这个意义上说，软件行业需要一支关心提高软件工程职业的公平性、多样性和包容性的劳动力队伍，使软件专业人员能够拥有公平、平等和公正的体验，从而使Ta们能够提高所实施的软件产品的公平性、多样性和包容性。¹³

简介 #

最近的研究表明，基于远程和混合结构的软件公司的大流行后工作使来自代表性不足（underrepresented）群体的几名软件专业人员受益，Ta们在从事软件工程职业的工作时面临诸多挑战，例如护理人员（尤其是母亲）、⁴⁵ 残疾人、⁴和LGBTQIA+群体（尤其是跨性别者）。⁶

特别的，对于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来说，远程工作是可取的，因为：

跨性别者历来是是招聘流程和工作环境中最受歧视的专业人士之一
远程环境使Ta们受益于身份披露以及与同事脱离和重新接触的自主权，即更好地控制Ta们的互动⁷

在这项研究中，我们调查了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对软件工程职业的看法，包括Ta们在新冠疫情大流行之后从事软件开发的经验。我们采访了三位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士，了解Ta们在软件行业的工作、Ta们在职业生涯中面临的障碍以及远程工作结构对Ta们的影响。我们的讨论旨在提高人们对软件工程职业多样性的认识，并支持软件公司改善软件开发环境的包容性，前提是更具包容性的软件环境对于开发更具包容性的软件至关重要。⁶

软件工程是顺直男的男上加男世界（Man’s Mans’s World）⁸ #

编程是软件开发的核心活动之一，它是由女性发起的，几十年来，这项工作一直由女性承担。¹然而，今天的情况并非如此，据报道，男性占软件工程劳动力的 75% 以上。⁹对于其他代表性不足的群体，例如LGBTQIA+社区，与顺性别异性恋者的数量相比，在软件行业工作的人数非常少，这使得软件工程成为顺性别异性恋者的世界。¹⁶⁹

多年来，软件工程缺乏多样性已经产生了多种后果。据报道，计算算法和决策系统（例如基于机器学习的算法）对非白人社区存在系统性歧视，因为有偏见的实施优先考虑白人的需求，同时将其他族裔群体排除在活得服务与机会之外。³

软件工程中的性别失衡会造成敌对和性别歧视的环境，阻碍非男性个体在该领域取得成功的机会。 ⁹软件工程中的多样性问题甚至在教育层面上也得到了体现，因为女性和LGBTQIA+学生更有可能因为归属感低下且公然欺凌而放弃软件工程和相关课程。¹一般来说，从事软件工程职业会面临专业人士必须克服的几个挑战，包括应对不断的技术进步（例如经验、资格）、适应团队动态（例如领导类型、沟通故障、协作问题）以及处理与客户或产品冲突（例如，需求不明确、功能优先级）。¹⁰

然而，来自代表性不足群体的软件专业人员（例如，女性、非二元性别和跨性别者）在软件行业面临更多困难，因为不受欢迎的环境使Ta们经常质疑自己在该领域工作的能力。¹在这种情况下，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士需要克服额外的挑战，因为Ta们在同事如何对待和尊重自己的身份方面遇到困难。⁷¹¹

总之，软件行业主要被称为男性的世界，来自代表性不足的群体（例如女性和LGBTQIA+）的个人面临着顺性别异性恋男性很少经历的劣势。¹³⁷⁹

方法 #

我们基于访谈进行了一项定性研究，以探索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的经历并了解Ta们对软件行业职业的看法。

根据我们研究的定性性质，我们并不关注结果的任何统计概括；相反，我们声称从业者可以利用我们的定性分析获得的结果来提高Ta们对多样性的了解，使Ta们能够将本研究报告的经验与Ta们工作环境的现实进行比较。

参与者选择 #

我们遵循将软件专业人员视为隐藏人群的建议。¹²

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被认为是隐藏人群，因为根据现有知识无法轻松定义或枚举该人群中的个体样本。¹²

此外，来自LGBTQI A+社区的个人通常被视为隐藏人群，因为由于存在遭受结构性和社会歧视的风险，Ta们的许多成员并不能够轻松地讨论其性取向的各个方面。¹³

因此，我们应用了两种技术来识别和选择本研究的参与者。

首先，我们应用便利抽样（convenience sampling）¹²¹⁴根据参与者的受访意愿来选择参与者，利用我们广泛的研究人员和从业者网络来识别有兴趣参与我们研究的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

其次，我们使用滚雪球抽样¹²，要求接受本研究采访的参与者推荐其他也可以参与的专业人士。

使用这两种抽样技术，我们确定了七名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然而，只有三人接受有关其职业生涯的采访。

数据收集 #

我们使用非结构化访谈作为我们的数据收集策略。

非结构化访谈（Unstructured interviews）¹⁵¹⁶对于以灵活而可靠的方式从参与者的故事和经历中获取相关数据特别有用。

非结构化访谈以一组有关某个主题的一般性问题开始，随后，它遵循受访者要讨论的一系列主题，而不是专注于半结构化访谈中常见的结构化问题列表。

在本研究中，我们首先要求参与者对Ta们在软件团队中工作的经验（广泛开放的问题）进行评论；然后，我们根据以下几个方面继续讨论Ta们的职业生涯：

Ta们选择从事软件开发工作的原因
在软件公司工作的好处和挑战
与软件团队合作的好处和挑战
Ta们对软件行业未来的期望

数据分析 #

我们使用主题分析（Thematic analysis）¹⁷来分析访谈中收集的数据。

主题分析通常用于识别、分析和解释采访引文，并揭示定性数据中的关键主题。¹⁸

与我们的数据收集策略类似，我们在本研究中选择主题分析是基于其灵活性，它允许分析小型数据集（例如，一到两个参与者）或大量访谈。¹⁸

通过主题分析，我们将采访中的引言分解为代码，然后将它们分组为主题或类别。在此之后，我们在同一次采访和跨采访中确定了这些主题之间的联系。这一过程产生了对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的观点及其在软件行业的经验的描述。

伦理性 #

参与者的个人信息（例如姓名、联系人、雇主）已被去识别化以保证匿名。此外，参与者还被告知将收集到的数据用于科学目的，并同意参加访谈。

研究发现 #

我们采访了三位自认是跨性别者的软件专业人士。表1总结了我们的样本。

在主题分析之后，我们根据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的三个职业方面的叙述来展示我们的发现：

选择软件行业的职业
与软件团队中的同事互动
Ta们在软件产品方面的经验的影响

发现1：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在软件行业工作感觉更安全 #

跨性别者在我们的社会中仍然面临严重的歧视和暴力，包括在工作场所。然而，从事软件开发职业正在成为Ta们在更安全的环境中工作的另一种选择。跨性别者之所以选择软件工程职业，与软件开发中的大部分工作都可以远程完成的前景有关，这使Ta们能够避免一些歧视情况。

受访者P01谈论到，在家工作使得跨性别人群能够更加安全，因为Ta们可以避免由于在公司和家之间通勤带来的歧视。受访者P02表示，她放弃了健康领域的职业，转而从事软件工程的职业，因为从事技术工作可以让她选择最好的日期和时间去办公室，例如避开高峰时间。

此外，作为一名跨性别者意味着必须处理一些个人问题，包括性别不安、焦虑和对他人打量（judgement）的恐惧。目前，虽然软件行业正在经历远程和混合职位数量的增加，但跨性别者不仅专注于软件工程职业，而且选择为Ta们提供高度工作自由度和灵活性的公司。远程工作使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份，决定何时使用摄像头、使用多长时间，或者是否简单地使用其他技术进行交互。此外，在虚拟环境中可以更好地管理简单但赋予权力的行为，例如说出Ta们所识别的代词或Ta们希望如何被称呼。受访者P02讨论了远程结构如何支持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让Ta们逐渐适应与队友相处，直到Ta们感到被接受并欢迎更直接的互动。

”我当时在健康部门工作，然后我心里想，我应该去技术部门，因为它对我来说更安全（由于远程工作）。“（受访者P03）
”在家工作是可行的，它为您提供更多安全性，让您感到更自信。“（受访者P01）
”因为有时我会感到不安，然后我必须将相机设置在我的身体不会完全可见的角度。“（受访者P02）
”我开始远程工作，然后当我必须去办公室时，我感觉更舒服，因为我的同事已经认识我了。“（受访者P02）

发现2：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在软件行业感到不受欢迎 #

尽管在软件行业工作为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提供了与安全性、灵活性和对其身份的更多控制相关的好处，但Ta们在工作空间中面临着其他软件专业人员没有经历过的挑战。这些挑战大多数与团队合作方面有关，包括与同事的互动、团队参与和归属感。受访者P01讨论了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在加入软件团队时担心不受欢迎，Ta们担心不多元化的团队会不考虑Ta们的想法和工作结果。受访者P03讨论了她担心在与主要由男性组成的团队互动时陷入不舒服的境地。受访者P01多次表示很难引起同事的注意，即使他是对正在开发的功能最有经验的人。

此外，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士强调，组织应该引导有关软件开发多样性重要性的讨论。Ta们还强调了软件公司在促进包容性和保护弱势群体免受不愉快环境影响方面的作用。受访者P01报告称，软件公司在塑造多元化意识方面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这一责任不应仅分配给跨性别者（和LGBTQIA+）个人，而应分配给公司中的每个人，因为多样性会对向客户和用户发布的软件产品产生积极影响。受访者P03强调管理者和领导者告知团队如何尊重代表性不足群体的个人（特别是跨性别者）并与其和谐共事的重要性。

”当我加入主要由顺性别直男组成的团队时，我真的很担心自己会如何被接受。“（受访者P01）
”一开始很难，我真的很害怕不被接受，害怕有人与我发生不愉快。“（受访者P03）
”我批评委员会总是等待LGBTQIA+人士就公司的多元化问题提出讨论。“（受访者P01）
”工作场所中的暴力行为不仅仅是弄错你的代词，仅仅由于你并不表现为异性恋，你的努力就无法得到认可，这也是其中之一。“（P01）
”它实际上是在让团队做好迎接新成员的准备，并解释作为跨性别者我使用这些代词。“（P03）

发现3：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能够提高软件开发中创造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在软件开发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因为这些人有助于促进软件开发中的多样性和包容性，从而帮助软件团队将这些方面复制到软件产品中，包括但不限于：

提供有关 UX/UI 以及软件如何与不同用户通信的分析视角
根据其更广泛的经验来增强需求（分析）
帮助识别和减少软件开发过程和软件结果中的歧视（biases）情况
有助于提高团队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

受访者P01讨论了当跨性别者从事软件工程职业时，Ta们倾向于结合自己的世界经验来使软件产品和流程不那么具有攻击性，而更具同理心。受访者P02强调软件团队多样性的重要性，以创建复杂问题的解决方案。

”我们思考如何让软件变得不那么激进或者更具包容性，因为网络会带来更多的社会批评。“（受访者P01）
”探索是软件开发中的一件大事，因此拥有多种视角非常重要。“（受访者P02）
”对于试图提出解决方案的团队来说，多样性非常重要。“（受访者P02）

讨论 #

与现有文献结论的对比 #

关于跨性别者在软件行业工作的文献很少。总的来说，本文通过展示远程工作对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更具包容性，证实了Fordet等人提出的研究结果。⁷此外，我们扩展了这些发现，并证明跨性别者对软件工程职业的兴趣正在增加，这主要是因为软件公司更有可能实施远程和混合工作结构，这可以使这些人受益匪浅。我们还证实了Albusays等人¹中讨论的内容，因为我们的研究结果强调，与其他代表性不足群体的个人类似，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也担心在软件开发环境中遭到排斥和拒绝。

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士担心Ta们的能力会因与Ta们的性别表达或性取向相关的预先判断而受到团队的质疑。

然而，在虚拟环境中对身份进行更多控制的可能性有助于这些专业人员处理此类感受，因为远程结构为Ta们提供了选择如何以及何时与同事互动（例如文本、视频或面对面）的灵活性。

最后，据我们所知，这是第一项揭示身体健康（physical well-being），例如感觉更安全，是跨性别者从事软件工程职业的主要原因之一的研究。

对学术界和实践的影响 #

关于对学术界的影响，我们首先强调缺乏针对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社区及其在软件开发方面的工作经验的研究。

尽管调查软件工程多样性和包容性方面的研究数量似乎在逐渐增加，²跨性别者很少被纳入软件工程研究中，⁷特别是由于对该人群（即隐藏人群）进行抽样的困难。我们强调，研究人员必须制定策略来接触这些专业人员，以调查Ta们在软件开发环境中面临的挑战，包括本研究中已经提到的挑战，例如团队合作挑战。此外，我们强调调查这些专业人员对促进软件开发和软件产品的多样性和包容性的贡献的重要性，包括创造力和解决问题的方面。

对于从业者来说，我们强调软件团队多元化对于促进创新的重要性。⁶创新是软件行业成功增长和竞争优势的关键，¹⁹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可以为复杂问题的创造性过程和解决方案的实施提供重要支持。更重要的是，这些专业人员对于开发不歧视我们多元化社会中的个人群体的系统至关重要。

因此，我们建议软件公司制定战略，提高软件工程职业对代表性不足群体的专业人士的吸引力，例如，通过提高工作灵活性（例如，改进远程和混合工作结构）、促进多样性意识以及激发软件开发环境的包容性。

总结 #

当前的研究重点讨论了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对软件工程职业的看法。我们的结果表明，跨性别者对软件工程职业的兴趣正在增加，因为软件公司提供的远程和混合工作带来的灵活性使Ta们感到更安全并根据自己的局限性管理社交互动。然而，这些专业人员在与同质团队合作时面临挑战，尤其是与同事互动的困难。软件行业有望改进其实践并促进更多的多样性和包容性，以生产服务于我们多元社会且不歧视个人群体的软件。跨性别软件专业人员为这一目标做出了重大贡献，因为Ta们的经验支持开发更具包容性的软件产品。

参考文献 #

其他参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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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结构化面试或非指导性面试是指没有预先安排问题的面试。这些非指导性面试被认为与提供一定数量标准化问题的结构化面试相反：https://en.wikipedia.org/wiki/Unstructured_interview ↩︎
主题分析是定性研究中最常见的分析形式之一。它强调识别、分析和解释定性数据中的意义模式（或“主题”）：https://en.wikipedia.org/wiki/Thematic_analysi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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